2012年9月17日 星期一

迴響by程洋



這是青聲誌發刊第二天後,在程洋的臉書讀到他的發文,談到訴說自己的故事之後,想到自己更在意的生命課題。經作者的同意,將之轉載過來:

 以往我會抗拒講過去的經驗,青聲誌出的第一個晚上,就做了一個夢。

 一如往昔,可能是某個節慶,親族聚集在大餐桌前。飯後,可能談到年齡最小的親人的未來。我說,「要不走社會科學啊?」某個年長親族直接回:「然後像你站在垃圾堆一樣過活?」這句話的意思是,難道要像你一樣過垃圾般的生活條件、跟社會那些沒有價值的人們站在一起、過著毫無人生意義的一輩子?某個親族還附和,那個附和不是出言附和,而是以一種驚悚與不可置信的表情,回應我聽到這些話臉上的不滿。

夢裡,我跑回自己房間,拿椅子砸牆壁,卻重到我舉不起來,把椅子往玻璃窗丟,很好,稍微陷下去了。這時我會知道我媽,在門外心疼我。如果這事發生在現實,我應會面無表情回房間打我的電動。

某些經驗就是這麼深,說什麼「放下、超越」……記憶就是記憶,痛就是痛,你只能選擇之後要用什麼世界觀解讀其他人的行為舉止,選擇另一個面對這些傷痛的方式,選擇另外一個面對這些人的……方式,讓這些傷痕成為提醒你更加積極面對這個世界的印記,讓這些傷痕成為提醒你面對這些人的時候多些包容。

某些人不解為什麼我對這個世界最常出現的反應是憤怒?自從我開始接觸到一些憤怒的人們,同理他們的過程當中,我也開始了解自己,我也被他人與自己同理,更多進一步的真正接納來自諸多生命經驗的歧異,特別是弱勢族群的經驗,特別是負面經驗,特別是你知道這個社會怎麼就在平日理所當然用某些方式與態度對待、看待那些出身低的人。我說「平日」「理所當然」,因為太多人根本忽略平常制度文化當中屢踐的那種暴行,受害事件爆發之後一再操演「壓迫者—受壓迫者」的戲碼,這些事情很重要,但是平日生活當中發生的暴行,一樣重要,但可能「不急」吧。

 接觸這些人事一開始僅是想要擺脫自己的困境,「這個世界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人」,是個驅力、是我的根本命題,這個答案,我死的時候才會交卷。

 馬的,什麼鬼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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